由于菲律宾军队目前的武器装备极端落后，加之近年来与中国的摩擦，迫切需要更新武器装备，加强军力，但是由于菲律宾国内缺乏可靠的军工企业，尤其是由于菲律宾国内工业基础落后，缺少制造高质量武器装备的能力，不得不另辟蹊径，试图设立专门的“国防经济区”，吸引外国军火企业入驻，在满足菲律宾军队的装备需求的同时，利用这一契机来拉升菲律宾军工行业的技术水准。
前些天去了一趟奥隆阿波，这个小城可能中国人并不熟悉。但如果提到它所在的苏比克湾，很多中国人肯定对它不陌生。作为美军曾经在亚洲主要的军事基地之一，而且面向南海，这里寄托中国人的复杂情绪。
苏比克湾位于马尼拉西北，直线距离不过余公里。在马尼拉的VictoryLiner的古堡车站，有巴士直达奥隆阿波。带着一种中国人的复杂记忆，我决定在旅菲的最后一个月里去感受一下这个前美军基地。
奥隆阿波是座小城，市区人口只有20多万。其名Olongapo源于一个传说，一个名叫apo的老人看到当地部落间不团结的危害，试图把当地彼此交战的人们联合起来，但这一主意受到有些人的激烈反对。有一天老人消失了，人们后来发现了他的尸体，但没有头颅。多方搜索未果，最后是一个小孩在一根竹竿上发现了老人的头，他从一个村子跑到另一个村子大声呼喊：“Oloninapo”（老人的头）。该地后来因此得名，老人的头也成为这个城市致力于团结的象征。在进城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和在城市博物馆的入口处，都有老人的头像。
十字路口的老人头像
早在美国殖民统治之前，西班牙就开始在苏比克湾建设海军基地。二战时期，老城毁于战火，战后在老城北部选址重建。但作为美军基地周边的一部分，奥隆阿波并未像其他菲律宾城市那样于年获得独立，而是仍在美军管理之下，直到年底才交还给菲律宾。至于苏比克湾军事基地，则是冷战结束、菲律宾民族主义高涨加上附近皮纳图博（Pinatubo）火山爆发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于年被移交给菲律宾。在美军撤出后，菲律宾将此建成苏比克湾自由港区。
一到奥隆阿波，我就首先找到了它的城市博物馆，没有地方能够比博物馆更能直接而且系统地了解一个地方的历史与文化了。在这个博物馆里，笔者印象最深的是两部分，一是美军基地的前世今生，二是当地的Gordon政治家族。
JamesL.Gordon是第一个奥隆阿波交还菲律宾后被选举出来市长，后来遭人暗杀，然后其妻、其子先后当选市长多年。在这个博物馆里，很大一部分是展示在这个家族的政治成就，而在城市广场，也有好几处该市长的雕像。在菲律宾，这样的地方政治家族到处都是，成为菲律宾民主一个奇怪的衍生物。这些家族都是经过选举执政的，虽然这些选举可能并非完全公正，但也绝非走过场。这种现象的广泛存在，可能还是与菲律宾的政治心理与文化有关。一般的老百姓似乎有种“移情”的心理，即往往将他对一个领导人的热爱延伸到其妻子、子女身上。许多政客在选举中也往往打出继承其父、其母或其夫的旗号，从而成功当选，现任总统阿基诺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博物馆里展现的JamesL.Gordon遭枪杀的场景
来之前，除了城市博物馆，我通过Google地图发现还有苏比克湾历史中心、苏比克湾博物馆等，但到了实地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当地菲律宾人放下自己的工作，热情地把我带到地图所显示的地址，才发现大门紧闭，门后紧扣的一根长木条显示这里早已关张。遗憾之余，又对菲律宾人的热情多了一份感受。
美军撤出带给菲律宾以及当地人民的是不同感受。在全国层次，可能更多的人是彻底摆脱美军殖民控制的自豪感。例如，参议院决定投票拒绝延长美国军事基地时一些参议员们发言被镌刻在海边，其中一位这样说道：在年9月16日（投票日），我们在参议院发现了这个国家的灵魂与真正精神，因为我们聚集了所有的勇气与意志，宣布结束菲律宾的外国军事存在，从而为此处与世界的持久和平铺平了道路。但在城市博物馆里，展示这一历史事件时有这么一句话：“年，奥隆阿波人民带着恐惧与不确定感面对未来。”
海边上镌刻的参议员手印与发言
当地人民之所以有这种感受，主要是因为原来美军的驻扎已成为当地的重要经济基础，庞大的美军存在不但为当地人提供了众多的工作机会（是菲律宾第二大雇主），而且还是当地的重要消费来源。美军撤走后，当地尽量通过自由港和旅游业来发展经济，菲律宾政府也试图对此提供支持。目前经济状况如何，笔者没有权威的数据。只是查询了苏比克湾大都会区管理局的网站，发现-年共约吸引投资85亿美元，历年数据波动很大。在旅游方面，至少笔者去的感受是并不旺盛。在苏比克湾与卡拉卡兰（Kalaklan）河之间是主要旅游区，主要的酒店与景点都集中在此，景区的路牌上还标出了中文。但是，笔者去的那天，很少看到有游客走动。海边也是随处可见垃圾，海水混浊，沙子甚至带些黑色。在一条主要道路上，甚至一个酒店都早已关张，显示出一幅破落的景象。
在这种情况下，美军可能重返苏比克吗？值得注意的是，自从冷战结束以后，反美的民族主义总的趋势是下降，而反华的民族主义则保持上升。根据当地的民意调查机构社会气象站（SocialWeatherStation）年第二季度发布的抽样调查结果，菲律宾人对中国的净信任度（即信任度减去不信任度）为-45%。与之相比，美国是+64%。仍然反美的是人数较少的左派，但他们也同样反华。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菲律宾重新欢迎美军进驻并不奇怪。
苏比克湾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宪法并没有完全禁止外国军事基地，只是规定新设外国军事基地必须得到国会批准而且经全民投票通过。无疑，这是一个很高但并非不可突破的门槛。对美国和菲律宾来说，一个最方便的办法就是通过已经签订的《访问部队协议》和《增加防卫合作协议》，美军不定期地使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与设施，包括苏比克湾。
今后的变化可能取决于南海地缘政治形势是否进一步恶化，以及中美能否就良性战略竞争达成共识。美国驻军带来的经济好处毕竟是局部的，一个和平的苏比克和南海，对中国和菲律宾的长久利益都有好处。
告别有点冷清的苏比克湾，真心希望这里能够进一步热闹起来，但不是因为挤满了重返的美军，而是那些前来享受和平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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